哈佛大學 Michael Kremer 教授有一篇論文提到:「如果每位擁有 2.25 位以下性伴侶的英國人,他們能夠增加更多的性伴侶,可能會延緩英國愛滋病的蔓延速度。」
University of Rochester 的 Steven E. Landsburg 經濟學教授亦在 "The Unconventional Wisdom of Economics" 一書中提到,並支持這個論點。
書中他以三人為例,我將它轉換成台灣版的說法。假設兩位男主角分別為天性保守的小明,玩咖小吳,還有天真善良的小美。
小明跟小美都屬於那種對感情、性持保守態度的人,兩人認識之後,兩情相願、眉目傳情,雖然沒明說,但經過一段時間的往來後,彼此都有默契在下個週末上完班後,一同渡過這個「美好且不一樣」的夜晚。但草食性動物的小明,始終猶豫不決是否該踏出這一步,到了那天還是失約了 (拒絕的理由還很笨拙,讓人一看便知),傷心的小美跑到平常絕不會去的地方買醉,認識了不該認識的小吳,就這樣糊里糊塗地跟舌燦蓮花的小吳發生一夜情。
醒來之後很後悔,決定再不跟小吳見面/上床,也不理小明 (恨死他了!) 她又恢復過往的保守單身生活。只可惜就因為那一夜,她倒楣地染上性病,甚至愛滋病。
當然了,主角也可以換成兩女一男,變成保守的小美在關鍵時刻拒絕了宅男小明,然後小明跑到夜店買醉,跟綽號叫做小花的女生發生關係,中獎的人換成小明。
這也只是一個例子,但無論如何舉例,那兩位教授的意思都是一樣:「堅守清規戒律的男女,如果能『放輕鬆一點』,不要那麼ㄍㄧㄥ,偶爾跟人來一場美麗的邂逅,除了能延長自己的壽命外,還能對他人造成『外溢效益』,讓世界更加美好。」
Steven E. Landsburg 還為此理論,提出幾點強而有力 (?) 的論點:
1. 沒病的小明進入「市場」時,能提高所有人尋求安全性伴侶的機率。
如果全世界的小明 (女版就是沒病的小美) 都能放輕鬆一點,性愛保守派能溫和地增加他們的性愛活動時,他們會對我們其他人提供很大的好處。因為當他們帶一位並未受感染的性伴侶回家時,他/她也就降低了這位性伴侶與其他較危險對象交往的機會,減少病毒蔓延的可能。
2. 但要是生性保守的小明/小美,就此中標呢?
呃,雖然這是件令人難過且遺憾的事情,但相信大多數的小明/小美會選擇直接回家哭,不在外面亂跑,而是孤獨地待在家中就此死去 —— 死時順便將病毒帶走,而不是繼續散播愛滋病毒。
所以了,如果註定今晚一定有人要倒大楣,「較佳」選擇是小明/小美,而非玩咖小吳/小花。因為小明/小美這種可憐人只會待在家裡悲泣自己的不幸,然後默默地死去,成為歷史上的微小塵埃,不會帶累其他人的。但雜交高手小吳/小花可能在死去前,又讓其他二十人 (以上) 受感染。
因此作者的理論為:請大家一定要多鼓勵性愛保守派的人們,放寬他們守身如玉的標準,多享受性愛。因為對己、對他人皆有益。
作者更說:讀者若是個偏執狂,降低愛滋病的盛行程度是你的目標,那麼你應該鼓勵小明/小美多做愛。不過若讀者是個明智的人,你的目標應是盡可能將性愛效益與愛滋病成本的差距,拉到最大 —— 那麼讀者應該多鼓勵小明/小美「竭盡全力多與人做愛」。
另:那小明/小美有可能在發揮愛心的同時,卻不幸得病,這該怎麼辦呢?呃,為了大愛、大部分人的性命安危與健康利益著想,「犧牲小我、完成大我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。
我覺得作者說的這個理論不太對。
作者是說:性伴侶的公有溪流裡存在著許多污染者 (小吳與小花),而願意清理這條溪流的志工又太少,所以這條公有溪流始終無法清澈。但如果越多的清流願意加入,並始終小心謹慎地挑選性伴侶,久而久之污濁的溪流會為之改觀。它會因每位乾淨有大愛的志工而更為潔淨。
但我認為如果大部分的小明/小美都這麼做的話,不用多久,溪流會變得更加混濁,並且有更多人,處於更加不幸的處境。
我忘了是哪個數學理論了。之前大學高年級時有上過某數學專題,教授於課堂中隨性略提過某定理,我認為可用於此處證明。但經過這麼久,我連名稱都記不起來了,想翻課本、Google 一下,查詢該定理也無法做到。我只記得那個定理的大概意思,而我針對上列溪流理論,將該數學定理用 "Relation And Order" 轉寫為下列數學假說:
假設存在某集合,設為 A,其下有兩子集合,分別為 B 與 C。A 為「擁有自主性行為資格的所有人類」集合;B 為「性愛保守派人類」集合,代表人物為小明/小美;C 為「性愛放浪派人類」集合,代表人物為小吳/小花。
1. A = B ∪ C (「擁有自主性行為資格的所有人類」集合 =「性愛保守派人類」集合加上「性愛放浪派人類」集合的總和。)
2. B ∩ C = ∅ ( B 與 C 的交集為空集合。)
意思很簡單:擁有自主性行為資格的人只能選邊站,看要當保守派,還是放浪派,不可能一人「同時」是性行為保守又放浪。
∃A, A is a set. B, C ⊂ A, A = B ∪ C and B ∩ C = ∅
3. 我們假設性愛放浪派 (C) 裡,有一群人是性病/愛滋患者 (D),他們不是選擇在家裡、醫院裡乖乖等死,而是在未發病前繼續找人進行交換體液行為,「散播愉悅,散播病毒/死亡。」而跟他們發生性行為的人,極可能成為他們的一員。
Suppose that S is a relation with AIDS, and there exists the subset D of C. For each element x of D, x belongs to the domain of S, then S[x] = {y: (x,y)∈S}
如果小明/小美原本就是性愛保守派人士,他們之後也沒性情大變,呃,就是週末夜晚沒異性找時,寧可自私地選擇單獨在家裡寫沒人看的無聊網誌;而不是獨自或約同性好友們獨樂樂不如大家眾樂樂,一起到夜店找樂子/搞一夜情,為了大愛/全人類。=.= 那麼大體上,與 D "Relation/S" 的人,基本只會是 C 的人,B 集合的人很難受到污染。
S is a relation with AIDS, and ∃D ⊂ C. ∀x∈D, x∈the domain of S, then S[x] = {y: (x,y)∈S, for some y∈C}.
但如果小明/小美,不管是轉性還是決心跟慈善團體的義工學習當好人做好事,跳進性伴侶公有領域河流裡,當一小股的清流。當大家都是積極地與他人做「親密交流」,不管是出自何種理由,楚河漢界很容易因為頻繁地 "Relation/S",而被打破。
性愛保守派 (如今也不能說「保守」了) 也一起完蛋,不要說自己成為一股清流拯救他人免於性病/愛滋病毒的威脅,而是自己到後來極有可能被污染,整條河流幾乎成為黑色。
我覺得這好像是「無限渲染」作用。如果某集合裡的所有元素,雖然大家都說要小心挑選性伴侶,但也是積極地 "Relation/S",最後的結果就是大家一起中獎,極少人能逃的過。用 "Equivalence Relation"(等價關係) 來「證明」,好像也可以。
理由:因為符合 "Reflexivity", "Symmetry", and "Transitivity" 三條件。尤其是 "Transitivity",我們可以輕易得知,這種「渲染」是極快速且廣泛的。
Let S is a set, S ≠ ∅. R is a relation.
a. Reflexivity: ∀x∈S, (x,x)∈R.
b. Symmetry: (y,x)∈R whenever (x,y)∈R.
c. Transitivity: If ∀(x,y)∈R, ∀(y,z)∈R, then (x,z)∈R. (If y∈[x] and z∈[y], then z∈[x].)
所以了,「性愛保守派」與「性愛放浪派」皆為「擁有自主性行為資格」此一集合的子集合,當性愛保守派放棄保守,改採積極的性愛態度,很容易因為性愛保守派 (for some x∈B) 的某部分成員,被性愛放浪派的性病/愛滋病毒患者 (∃y∈D ⊂ C) 污染到,然後再藉由 "Relation/S",污染到幾乎整個性愛保守派 (B)。
也就是說:為了使人們的性愛環境更為安全,稍微增加雜交是不可能的,反而造成雜交大量增加,使性愛環境更加危險。
不過沒關係啦,這種文化變革雖然是弄巧成拙的一種笨方法,但人類可是一種懂得「適應學習」的動物。如果稍微雜交不成,反而造成大量雜交現象,人類死傷慘重,後來的「天性保守的人們」就不會那麼笨,繼續前仆後繼地當義工,而是跟前輩從前的途徑一樣,平時就是繼續龜縮在家裡當宅男/宅女,直到碰見自身願意放手一搏的那人時。
那麼天性上對性愛就是較為開放的人們呢?他們還是一樣繼續過以前的生活啊,只要看對眼,不介意跟在夜店或者其他場所裡遇到的人們,隨時來場美麗的邂逅。人類雖然是懂得適應學習的動物,不過同時有具有冒險犯難、不怕死的天性,喜歡賭一把,而在事前似乎不會想太多,所以在解藥出現之前,愛滋病仍可能是不治之症,難以消聲匿跡。
Ref.:
1. Foundations of Higher Mathematics,third edition, PETER FLETCHER & C. WAYNE PATTY, VPI & State University.
2. More Sex Is Safer Sex_The Unconventional Wisdom of Economics, Steven E. Landsburg.